Huang Kuang-nan
黃光男 ﹙台灣藝術大學校長﹚
筆歌墨舞—談李奇茂教授人物畫的世界
黃光男談李其茂的人物畫,李奇茂教授的畫名,大家而熟能祥,在各項畫展中常見他的作品,那種「筆哥墨舞」的勁道,很令人羨慕。在台北他有幾次的個人畫展,得到藝壇上應有的尊榮,也使人較能窺見他創作的全貌。
李奇茂是一位熱情奔放、愛國愛家的藝術工作者,國家畫廊珍藏他的作品甚多。他應邀到西德、法國、西班牙、比利時、英國、美國、南美洲、澳洲、伊朗、泰馬、韓日等地展出,都為當地轟動一時,1978年獲得韓國檀國大學用博士,設立「李奇茂畫伯獎學金」。1978年舊金山事並訂每年11月29日為「李奇茂日」。
照理畫家是不分國畫、西畫的,也不分人物、山水什麼的,取其創作所需的素材為之,是一項很自由的事,也是藝術家選擇素材,表達其情感的方法,所以筆者就以李奇茂的人物畫,來談談他對人物畫創作時一些具有較特殊的見解和創見。
就美學的原理性,藝術的本質先有柏拉圖似的模仿論,把對自然的重視,成為藝術表現的重點,這是初學者常常遵奉的,當然後來對「離開自然」的兩則事理都在重視中時,畫家已較有自我思考的餘地,可能也如康德說的:「見之即知之」的判斷力,美術是大放異彩。李奇茂人物創造過程,便隨著光輝的理念而發,他在初習之每日的素寫不下百餘張,塗塗改改,取材來自廣大的小市民,而非特定的人物,因為這才算是生活,有生活才能有感動,能感動才是美感的呈現,這與盧梭的「藝術是激情與熱情的奔放」不謀而合,李奇茂在市場閒逛時,那一種親切而人性的觀察中,把各個不同人物造形加以肯定化、象徵化、文學化。然後再把心中的理想付諸實現於造形,於是這個時代的人物就完成了一些特徵,而特徵的作用便有唐張彥遠:「夫畫者,成教化、助人倫…」的意義。李奇茂在人物畫的時代意義上有兩大類:一是時間性的人物、如果裝英雄節義偉人的表現,較屬教化性質的,其中常出現的內容如蘇武牧羊、史可法、岳飛、國父、蔣公等等……。使人望之敬仰,進而思齊,或在歷史勝的文學偉人如李白、杜甫、蘇東坡等人的逸事,配合他的文詞題字,真是仙風道骨,他畫屈原那一種凌然忠君的神狀,便知他入情入畫的用心。一是地方性的人物,當然在現實生活中,最難引發那一絲的詩意,如湖濱溪畔閒情少女,依柳而輕盈的身軀或情達意明的神態,栩栩如生,又如「騎牛渡溪口」的牧童、或養鸭人家、攤前食客、歌舞少女,充分表現出那份閒情逸致,一方面表現此時此地豐衣足食,安和樂利的社會,作著歷史的見證。
李奇茂表現的內容有如上述,在看看表現的方法與才華,那一筆橫掃豎撇的筆勁,真如千軍萬馬直奔前來,又如張許旭舞劍,或是懷素狂草,氣勢宏大,狂粗中見有細緻,寬廣中見有精明,或說是蘭葉描,能粗細運動自如,或說是鐵線描,均勻合體,已經化合為心,心到手到,畫意自存。古人所謂的曹衣出水,便是說明線條及速寫的能力,他在人物上的表現,能在寬腿中見人物身軀的豐盈,能在幾筆簡化中見人物的婀娜,李奇茂喜作中原鄉野或古裝人物,以及少女洋裝,那種臨風飛揚的風采,就如踏雲歸去,怪不得李奇茂堂號為采風堂,可能是具有些意義的。
人物畫更是像畫的起始,人類有藝術活動之時,都先以人物畫為主,中西旨趣相同,因為有人物,才是生活的重心,而藝術本是生活的一部份,藝術家不能等閒視之,李教授能食古不泥古,把國畫中人物畫的優點,配合這個時代的精神與方法,能古為今用,實在是很令人羨慕。從他縱橫筆縫中,可以看到人物的喜怒哀樂,也可以體會他的情義與思想,這在時代的意義上,這份藝術是更直得珍惜。

